【盾铁】Windy Hill 02
02.
第二天托尼毫不意外的睡过了头，少年把自己深深地埋进史蒂夫的被子里，一头卷毛睡得乱七八糟，赖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任由闹铃在自己耳边锲而不舍的响。头天晚上把床让出来去睡了沙发的史蒂夫最后不得不把人整个人儿扛去洗漱，又用一杯兑了大半杯奶的咖啡才勉强平复了托尼的起床气。
“我不明白，”直到他们终于坐上了车少年还顶着他那头乱蓬蓬的小卷毛嘟囔，脸上依旧带着被枕头压出的红印，“为什么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而你是在开车的那个？”
史蒂夫转动钥匙开始启动，“因为你还没睡醒，托尼，而我不想冒我们还没出芝加哥就发生车祸的风险。”
“这是诽谤！你知道我闭着眼睛都能证明费马大定理吧？”托尼嘟着嘴伸手帮他把后视镜调到舒服的位置，“你明明就是想让我伺候你，我查过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是要随时给开车的端茶送水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个天才，你已经充分为我展示过这一点了。”史蒂夫转头笑了笑，“但规矩就是我们不疲劳驾驶，到达下一站之后换班好吗？而且我也不是想让你伺候我，托尼，旅伴们互相帮助，你开车时我也会很开心喂你喝水的。”
“谁要你喂，”托尼小声反驳，把头转向车窗的方向不看他，“就好好开你的车吧。”
到66号路的公路起点时，又小睡了一会儿的托尼已经完全清醒了，他兴奋地喊史蒂夫把车停在路边，拉着他到路牌下拍照。史蒂夫和他紧紧的挤在一张照片里，托尼的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都露出大大的笑容，印在芝加哥碧蓝的天空和高耸的建筑物组成的背景里，漂亮的像是一幅画。
他们让约翰·丹弗的歌声在车里荡漾，托尼跟着小声的哼唱着，把脚搭在前面，轻轻摇晃着身体。车穿过壮丽一英里的密歇根大道，继续往威尔明顿出发，路上史蒂夫不顾少年大喊着太蠢了的抱怨，坚持要托尼跟“吉米尼巨人”拍照——这些高达20英尺的巨人曾经遍布整个66号公路，是20世纪60年代红极一时的广告宣传手段，但随着公路的没落，如今这些巨人也所剩无几了，如今这位庞然大物孤独的立在这座小城中，史蒂夫不禁觉得他有些孤独。
托尼不出所料的嘲笑了史蒂夫‘艺术生特有的多愁善感’，但还是默默走上去拥抱了这个‘蠢蠢的大块头’的腿。
中午他们把车停在波尔卡点汽车餐厅的玛丽莲·梦露雕像旁，准备吃午饭。
“我得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芝士汉堡，”托尼把一大块汉堡肉扔进嘴里，又伸手去够史蒂夫盘子里码得整整齐齐的薯条，“我饿坏了你知道吗，都怪你一大早就带着我在千禧公园里狂奔。”
“你是说要和我比比谁先跑到终点的。”史蒂夫帮他把番茄酱挤好。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是个该死的校园明星四分卫，史蒂夫，而我只是个天才科学家！而且你也不许我穿那双带轮子的鞋和你赛跑。”
“那是因为公园人太多了，你那样做会很容易摔倒。托尼，慢点吃，小心噎着。”
少年满不在乎的耸耸肩，继续狼吞虎咽的往嘴里送食物，“我才不会噎着，史蒂夫笨笨，我猜你还记得我牙齿很好？高二的时候我咬了四班的那个约翰·施密特一口，他到现在都还留着那个疤痕。”
史蒂夫当然记得，毕竟那次可是因为他。
史蒂夫在高二的时候像是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发育，不仅一次性治好了他的哮喘和肺炎，还成功让他变成了托尼口中‘只有肌肉发达的傻大个’——要知道少年一直以为史蒂夫会永远和他一起坚守班里唯二的矮个子联盟，这次突如其来的‘背叛’让托尼整整一周都不愿意理他。
强壮的体格和优秀的团队合作能力让史蒂夫很快被选入了学校的橄榄球队，并成了人见人爱的四分卫，最后还担任了校队的队长。
哦，不，并不是人见人爱。
在他还是个小豆芽时就对史蒂夫‘格外照顾’的几个恶霸们显然没打算因为他突然变高变壮了就放过他，特别是外号‘红骷髅’约翰·施密特，尤其喜欢在各种事情上给他使绊子。
那本来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班级友谊赛，史蒂夫甚至没有告诉托尼——少年头一天晚上在实验室忙了一夜，今早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下午没等到球赛开始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史蒂夫实在不忍心叫他。但当他发现对面班级的队伍里，原本的几个队员被施密特和他的跟班取代时，就预感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对面像疯了一样盯防史蒂夫，施密特更是手下小动作不断，在裁判注意不到的时候想方设法给他造成伤害。两节比赛下来，对方班级因为糟糕的战术已经落后了不少，但史蒂夫显然也很不好受，他摆摆手谢过队友的关心，努力强迫自己站起来往球场上走去。
再上场时他惊讶的发现托尼出现在了看台上，旁边还站着娜塔莎和克林特他们。托尼看见他出来，兴高采烈的跟他打招呼，史蒂夫打起精神冲少年笑笑，不愿流露出自己的疲惫，但托尼还是皱起了眉头，抱起胳膊来仔细看了看他，又递出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没事。”史蒂夫朝他做口型，复又跟着队友跑上了赛场。
史蒂夫努力的避开对面的冲撞，然而施密特变得更加难缠。他艰难的带着球往前冲去，然后感觉到自己被谁从旁边铲倒了，施密特的身影朝他扑了上来，史蒂夫惊恐的发现他的手里攥着一个小小的钉子，正狠狠的朝自己脸上划过来。
想象中疼痛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施密特的一声尖叫，史蒂夫猛地睁大眼睛，发现托尼小小的身形正趴在施密特的背上，少年一手使劲抓住施密特的手，一手抱住他的脖子，然后在史蒂夫的注视下，一口狠狠咬在了施密特的手腕上。
之后发生的事情史蒂夫已经有点模糊了，大概就是一场友谊橄榄球赛变成了不那么友谊的群架斗殴，他的朋友们纷纷跳下看台，加入了混战。史蒂夫依稀记得自己掀翻了施密特，把被他揍了一拳的托尼紧紧护在身后，旁边的娜塔莎则使出了一招漂亮的大腿绞杀，把一个高她整整二十厘米的男生摔在了地上。
史蒂夫和托尼从那以后再也没敢惹她。
“最后咱们一起在教导处挨了骂，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弗瑞的脸比他平时又黑了两个度。”史蒂夫叹了口气，把小费留在桌上，和托尼一起回到车里。
托尼探身到后座取了瓶水，把还带着凉气的瓶身贴在史蒂夫背上，帮他降温，“那老头一向偏爱你，”他哼了一声，“我还见过他脸色更黑的时候，记得那次我的新无人机不小心撞破了他办公室厕所的窗户吗？他气的恨不得把他倒着栽进地里。我真想不通他干嘛反应那么大，我说了那是意外，我对打扰他上厕所一点兴趣都没有。”
“托尼，那是因为你之后把弗瑞正在手忙脚乱穿裤子的照片发在了校园网上，我觉得他完全有资格生气。”
“你到底站哪一边啊好学生？”托尼不满的用水瓶狠狠冰了一下史蒂夫的脸颊，“那明明是克林特那个小贼鸟偷了我的手机干的！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你当然是，史蒂夫腹诽，你还把施密特的丑照在学校论坛上置顶了一年呢，论谁都没法删除。
“说起来，上了大学别再那么干了，托尼，你那次整整一个星期黑眼圈都没下去。”
托尼歪着脑袋靠在座椅上，撕开一袋薯片在他身边嚼，“注意你说的话，老豆芽，我那次可是拯救了你英俊的脸。要不是我，整个拉拉队的女生都要哭死喽。不过我受伤了她们也心疼，虽然你是个明星四分卫，但是论在女孩儿里的人气我可是不输你。”
史蒂夫的眉头皱了一下，“那你会哭吗？”他压抑着开口，“如果我受伤了的话？”
“史蒂夫？”托尼转头看他，脸上的表情有点迷茫，“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车继续往前开。
下午，他们在岩石链桥上俯瞰了密西西比河，接着去看了圣路易斯拱门。史蒂夫为他们俩在一家叫Ted Drewes的老店里买了两个蛋奶甜羹，又在托尼的狗狗眼攻击下给他加了一个冰激凌。少年吃的心满意足，红艳小巧的软舌不停的把白色的奶油卷进嘴里，看得史蒂夫胸口一热，连忙低头专心吃他那份甜羹。
在前往古巴小镇的路上他们意外的发现了一家复古的二手商店，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复古汽车空壳。托尼尖叫着冲进去，像是四岁的孩子发现了糖果屋，史蒂夫只得笑着跟上，看着托尼在各式各样的汽车里穿梭，扒开被拆下的发动机查看。最后史蒂夫不得不同意他买了一个样式复古的车牌作为纪念，才艰难的把托尼从店里拉走。
他们到达有“墙画之城”之称的古巴小镇时已经是傍晚了，史蒂夫提议他们先去旅馆放行李，再去镇上找吃的。他前一天在网上订了一家汽车旅馆，本来抱着试试的心态，入住后却发现环境意外的好，这让本来有点疲惫的两人都很高兴，托尼扛着行李的步伐都轻快了很多。
史蒂夫先去飞快冲了个澡，又把在床上不愿动弹的托尼赶进了浴室，低头开始收拾晚上要用的东西。他检查了照相机的电池，把画板取了出来，想了想又取出了两瓶啤酒。托尼擦着头发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史蒂夫手上的冰镇啤酒，欢呼一声就要扑上来抢。
“不行，”金发的高个子把瓶子高高举过头顶，“严格来说你还没到饮酒年龄。”
“认真的吗史蒂夫？”托尼哀嚎一声，“你现在和我说这个？高中的时候那个和我们一起偷偷喝酒的小甜心去哪了？快把他还给我！”
史蒂夫用一只手抵着托尼的头，柔软的卷发还带着潮气，润湿了他的掌心，“那个小甜心已经长大了，但是带坏他的那个小混蛋还没有。所以如果你想要喝一点的话，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混蛋啊混蛋！”托尼夸张的倒吸一口气，又用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史蒂夫，脸颊蹭着他的手，“你居然这样对我，你再也不是那个我最爱的史蒂夫了。”
史蒂夫的心砰砰的跳着，他咬牙告诉自己不能退让，“其实很简单，我们吃完饭去看墙画吧，这里的墙画很有名。”
“谋杀，”托尼的脑袋耷拉下来，“洗完澡吃完饭就应该呆在床上玩手机。”
“拜托了，托尼？”史蒂夫眼神真挚的看着他，“你知道我一直很想看。”
“别像个没吃饱的大金毛一样看我，走啦走啦，先去找东西吃。”
把十二幅墙画看完，两人都累得够呛，他们爬上了一家旅店的屋顶，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太阳慢慢的往下沉。
托尼把自己张开成一个大字型，舒舒服服的躺在屋檐上，侧头看着史蒂夫拿出画板，把夕阳中小镇的样子映在上面，他的金发被阳光染上了一丝暖暖的红色，托尼伸出手，眯起眼睛想去摸一摸。
那一定很温暖，他想。
“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和你们逃学的时候，我们一群人也是像这样坐在屋顶上。”史蒂夫突然开口。
托尼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假装无事发生的搭史蒂夫的话，“是啊，那次也是你第一次喝酒，克林特从他监护人的冰箱里偷来的正宗德国黑啤对吧？我记得你尝了一口差点吐出来。”
史蒂夫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他一眼，“是啊，谁知道会那么苦。”
托尼又往嘴里灌了一口啤酒，“你那时候连翻墙都不会，布鲁斯都比你强。最后还是萨姆把你拉上来的。”
“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托尼，”史蒂夫打完了线稿，拧开松节油的瓶子，开始把赭石和熟褐挤在调色板上，“你一开始根本不敢爬，要不是娜塔莎威胁说你再不赶快上来就踹你的屁股，我们绝对会因为速度太慢被抓到的。”
“我以为你期待我们被抓到呢，乖宝宝？说实话他们都没想到你会愿意和我们一起翘课，索尔他们甚至开了个赌局，只有娜塔莎赌了你会来。”
“那你呢？”史蒂夫转头看他，“你赌了什么？”
“我不用赌，”托尼耸耸肩，“我那么了解你，赌了那是作弊。”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去。”
“当然，”托尼爬起来坐到史蒂夫身边，举起相机趁着最后夕阳的余晖拍了几张照，“你是道德感强但又不真的是个老死板，你知道大家都想要你去，所以不会在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上伤朋友心的。而且你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乖，如果真的是为了达成目的你才不怕打破什么规矩。”
史蒂夫轻轻笑起来，托尼总是那么了解他。和外人对于史蒂夫的死板印象不同，史蒂夫其实不那么介意偶尔打破一点小规则，史蒂夫在找到绘画这个爱好之前的志向是参军，为此他曾经整晚整晚的琢磨如果自己一辈子都这么矮小，要怎么巧妙地伪装才能通过入伍测试。
所以当他的朋友们决定邀请他一起逃晚自习出去玩儿的时候，史蒂夫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甚至当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排着队翻学校的墙时，史蒂夫还差点忍不住笑出了声——拜托，照这个阵势他们不出五分钟就会被发现的——当然在娜塔莎的眼刀下他没敢真的笑出来。
总之，等他们最后好不容易都翻了出去，在墙那边寇森的咆哮声中一起飞快的大笑着往前跑时，史蒂夫也没觉得有多抱歉。
他们在纽约的街道里穿梭，托尼和克林特给史蒂夫，索尔，娜塔莎几个外地人介绍了大苹果最好吃的派，在时代广场和几个街头艺人一起合唱了一首《Try》，最后在托尼的带领下悄悄爬上Stark大厦的顶层——老贾维斯肯定发现了，但是老人总是很愿意纵容托尼——俯瞰城市的夜景。
克林特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拿出了那罐被他藏了一路的啤酒——当然，除了娜塔莎，这位从俄罗斯转学来的姑娘眼里除了不屑就只有不屑。他们传着一人一口的喝，就像托尼说的，史蒂夫喝第一口时差点吐出来，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和托尼靠在一起咯咯笑着看索尔和克林特为了最后一口啤酒的所有权打成一团。
即使第二天他们全都被罚去寇森办公室里写了检讨——办公室差点站不下，高发际线的教导主任因此更生气了，史蒂夫还是很开心。
他拿起啤酒罐和托尼轻轻碰了一下，夜晚的风带着一丝舒服的凉意吹在两人身上，配着冰爽的啤酒让托尼舒服的叹了口气。史蒂夫的画板上，夕阳中的古巴小镇已经浮现，托尼满意的意识到即使太阳已经落山，有一些东西也已经被永远留下了。
“你以后一定会出名的，史蒂夫，”托尼慢悠悠的说，“即使我不懂艺术，你知道我爸买画从来都是只看价格不看内容，但我也得说你画的美极了，过不了几年上流社会就会为你的画疯狂，贵妇人们会在你的画展上流泪，名媛们会在社交网站上争相分享和你的合照，你会是现代的梵高，我亲爱的史蒂夫。”
“梵高在活着的时候他的画都不怎么值钱，托尼，”史蒂夫开始给今天的作品收尾，油画的颜料晾干需要点时间，史蒂夫打算在之后的路上再慢慢完善它，“而且我也不想和那些名媛合照，我只是想画些我喜欢的。”
“艺术家史蒂夫，不像我们，身上都是华尔街的铜臭味，”托尼嘟囔，“那你总得有个缪斯吧，艺术家们都有个缪斯，像是梵高和克里斯汀，奥古斯丁·罗丹和卡米尔，毕加索和玛丽·沃尔特，你也会需要一个缪斯，这种罗曼蒂克的关系会给你带来创作的灵感。”
“你不是那种满身铜臭味的人，托尼，别那样说自己。”史蒂夫他叹了口气，把画笔洗干净收好，“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听来的这几个例子，你知道这三位艺术家和他们的‘缪斯’都没有什么好结局吗？而且不，托尼，我也不需要一段罗曼蒂克的关系来刺激我的灵感。”
“那你总要有几个喜欢的模特吧，我见你画过莎伦，她把你的画在脸书上置顶了整整一个月，你把她画的美极了，比她真人好看多了。”
“托尼，别这样，那是我给她的生日礼物，莎伦在学生会的工作非常出色，你不应该在背后这样议论她。”
少年不高兴的踢了一脚房檐，“我只是说实话，你以前从来没有给别人画过画，你都是画风景静物什么的，莎伦是你画的第一个人！你能让我怎么想，她不是你的缪斯吗？”
当然不是，我有一大本厚厚的素描本，里面全是各种各样的你，就压在你昨晚睡觉的床底下。
“是你，托尼。”史蒂夫没忍住开了口。
“什么？我什么？”托尼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
“你是我的缪斯。”
他们爬下屋顶，朝汽车旅馆的方向走去，托尼一路上都沉默着，走在史蒂夫斜前方的位置，踢着一块儿小小的石子。刚刚史蒂夫脑子一热说出那句话后，两个人都有点被惊到了，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再开口。
史蒂夫心里七上八下的，胃里也觉得搅成了一团，他不知道托尼有没有听出来，还是只是以为这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玩笑？但是看少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史蒂夫的只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
他说错了话，托尼并不喜欢他这样说。
“你刚刚说...”
“我是在开玩笑，你知道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
“什...什么？”
“就是我刚刚说你是我的缪斯，”史蒂夫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轻松，“毕竟是你在我生日的时候送了我一盒颜料，我才开始画画的，所以这样说也没错嘛，你是我的缪斯。”
“是啊，”不知为什么，史蒂夫觉得托尼的声音里有一点点失望，但少年的音调很快又欢快了起来，“这样说没错，老豆芽，所以你得好好画，别让我失望。”
“当然。”史蒂夫想，果然把它当个玩笑是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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